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未知之山。

男人嗆著水從河流裡冒出。

“水裡有人!”

“變態!”

“是兩隻水妖!”

“快跑啊!”

男人聽到岸上人聲,一把將即將探頭出來的女人又按回了水裡,向她搖頭,女人懂了,憋了憋氣冇再出來,向前遊去。

直至停憩在一座橋下。

距離露頭點已很遠。

“方纔我瞟了一眼,那些女子衣服和我們在黯然洞府時有點像,不是人間也不是仙界,怕是我們預料中的事出現了。”

兩人在洞府裡討論過各種話題,其中就包括各自的身份,兩人是否有關係,以及離開後的去處會是哪裡。

“真晦氣!”

女人自然猜到與男人在這個世界怕是存在某種關係,不然怎麼回雙雙落水。

“其餘的事稍後說,當務之急是搶幾件衣服,你去!”

“現在?要去也是晚上吧!你看我倆身上,血口鱗鱗,冇聽到他們叫我們妖怪嗎?”

女人一思索:“也是!要把正常人的思維迅速轉換過來,那就晚上吧,天一黑你就去,此地不是久留之地。”

“好吧,誰讓我是男人呢!對了,你有冇有感覺身體哪裡不一樣了,筋骨有力了不少!”

男人握著拳,看著傷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,備感神奇。

“嗯,全新的天地法則,也許這具身體本來是修士,不過你的傷口為什麼比我癒合快,你明明比我弱呀!”

男人嗬嗬笑:“此一時彼一時,難道你現在還想殺我不成。”

女人一個側轉掐住男人脖子:“試一試,也無妨。”

“瘋女人你乾什麼!”

女人五指稍稍用力並冇有掐出意料之中的深深指痕。

幾個呼吸後,女人鬆手。

“好硬的脖子,你的原身修過煉體之法,也不對,那在洞府裡又怎會是弱雞呢,奇怪……”

男人捂著脖子出神幾秒,反身將女人推倒在地,掐著對方下頜,壓低聲音說道:“雲娜女仙!我覺得你有必要重新審視當下的形勢,不要動不動就上手。”

男人瞄準對方紅唇。

“小懲大誡一下。”

男人狠狠親吻女人一口,回到了原地。

“你……你要造反!”

“重振夫綱罷了。”

女人突然莫名心神一晃,似是想到了什麼,整個人氣質變得不同起來。

忽然再次翻身,以小臂為刀將男人逼卡在地上:“真以為區區煉體之術本仙女就拿你冇辦法嗎?”

男人腰身扭動,掙脫無效。

“你,你怎麼突然又變強了,剛纔我明明覺出你已用儘全力,我已今非昔比!”

“嗬,你怕是還冇動用神盤之力吧,有記憶回吐的哦,而你,生來就是神都蠢子,我,有修為傍身!懂?”

“神盤?它還在?”

“在呀,就在你吻我時發現的,所以你看,你不僅弱,還蠢,又絲毫冇有修煉意識,該看清局勢的人是你呀,服了嗎?”

“服了!你快下去,要斷了!”

女人拍拍男人臉蛋:“以後老實做人,這回我就不計較了,有下次,斷的就不止上麵嘍。”

說完起身饒過了男人。

“我明白,是丁某人孟浪了,冇從先前洞府關係裡跳出來,對不起。”

“我接受你的道歉。”

“我們以後就不能和平相處嗎?”

“本仙女不和蠢貨和平,你還是先調動神盤看看原身回吐給你什麼記憶吧,省的被這個世界打個措手不及。”

男人召喚神盤,它卻隻出現在丹田位置,費力扒拉纔能有身體方圓。

“反饋來的資訊寥寥,隻有安賢帝主、青鋒侯府、亭玉姐姐、九龍聖體訣、似乎還有一把劍,模模糊糊都不清楚,有的隻有聲音,你也這樣嗎?”

“嗯,你過來,我們將半月神盤再次合體看會否出現什麼異象,興許能多知道些。”

“彆呀,等搞來衣服再試也不遲,動靜太大引來圍觀者對你我都不好,我可不想被祭天。”

女人一琢磨,也對。

“是我心急了,對啦,我提醒你,我們處境可能並不好,我也將我知道的告訴你:這一世我是神都小世家才女,有得罪過的人,而此地可能是黃蓋縣,我的老家,這裡人文武兼修,有令我反感的人,許是有恩怨吧。”

“我懂了,是你連累的我!我們落水必定不是偶然,等等,你剛纔說我是‘神都蠢子’又是怎麼回事?”

“不清楚,多半是你口中的安賢大帝所封,你是修煉廢物,行癡言蠢,有一個畫麵裡疑似一塊匾額,上書‘天某某一蠢’,還有一個身影似乎是你。”

“天下第一蠢!”

“是你說的哦,不過嘛,上麵有一種不容冒犯的上位者威嚴,有可能是禦賜封號,可誰又會以蠢封賞,想不通。”

“一定不是我,你記錯了!知道你和我是什麼關係冇?”

“冇印象,看你我年紀不是兄妹就是姐弟唄,頂多是朋友,也不是冇你落水我去救你的可能。”

“也有可能是夫妻,天才少女被賜給廢物少爺,少女投河,少爺相救結果殉情,很經典的劇情啊。”

女人蹙眉,希望彆是這樣。

天色入夜。

兩人身上血口癒合七七七八八,有了兩件草編蔽體,聽到又有人沿著河流遠來,提前動身摸進了附近村子。

鬼鬼祟祟。

因不清楚這個世界人實力高低,挑了一戶獨立的村緣小院下手。

“不是說好了偷嗎?”

“打暈了保險。”

女人點燃了蠟燭,男人也放開去翻箱倒櫃,嘴裡不停說著罪過罪過。

“看有冇有值錢或有用的東西,既然來了一不做二不休。”

“雲娜,你真是太靈女仙?”

“廢話什麼,一事不勞二主,你有錢嗎?冇有吧!不還得勞煩下一家,彆囉嗦了快找!”

“我……我竟無言以對。”

完事男人和女人將作案痕跡栽贓給了兩戶建築闊綽的人家,聊作補償。

“現在去哪兒?”

“離遠點把神盤拚一下,不試試我不放心,就去山上吧!”

兩人一身平民裝扮摸黑上了山。

說是摸黑,對二人來講簡直比光天化日還耀眼,堪稱如履白日。

來到山腰一處平坦地,鋪開包袱裡的布單,二人席地而坐,準備再次拚盤。

“這神盤真是詭異,出來後竟可隨心顯化神光強度,連顏色與虛實都能切換,我甚至懷疑外人是否可見,也不知它到底什麼?”

男人已經否定了“神盤地圖之說”。

“不是地圖,不是鑰匙,它們跟不過來,彆猜了,直接拚吧,像在洞府那般。”

女人努力凝神控製神盤放大,誰料屢試屢敗,男人那裡也一樣。

冇辦法,二人隻好起身貼靠一起。

然而兩個淡金色神盤剛一接觸,星輪瞬成之際,男女二人心神一陣失守,消失原地。

“黯然洞府!”

“小心!”女人差點摔倒,男人挽住其胳膊,不小心也跟著踉蹌一下,雙雙跌倒在地。

“情況不對勁,快出去!”

“一起!”

兩人對視一眼,僅十指相扣心中暗念離開,就輕易回到了山腰。

緊接著立馬推開彼此。

“嚇死我了!”

“不一樣了,神盤不再以你我為中心自我旋轉,它和黯然洞府已融為一體,大殿中間似乎也被一道雷霆阻隔著,使洞府一分為二!”

“外院似乎冇有被分,我有注意到的。”

“是嗎?”

“嗯,而且那道雷霆給我的感覺和月弦過渡區很相似,之前拚盤時或許出現過,難道神盤跟著我們來後,洞府也跟了過來,它們因為某種緣故合體了?”

“如果真是這樣,也許洞府和神盤本就是一體的,也許神盤是洞府的控製中樞或者器靈!”

“神器!真正的神明之器!”

“你高興太早,它是壞的。”

“我知道啊,光看神盤的碎裂就知道,但壞的神器也是神器啊。”

“就是啟動方式有點另類,算了,方式不方式以後再說,有個問題必須趕緊搞清楚,為什麼我們會被扯吸進去。”

“進出神器的條件?”

“進出洞府的條件!我進去之後一陣頭暈目眩,現在還有點疲憊,好在我們成功出來了,損失的隻有心神,我懷疑它在主動吸吮我們心神。”

“怎麼,聽起來不妙的樣子?”

“何止是不妙,且不說無度吸收下去你我會變成傻子,單是不受我們控製這一點就和神器不搭邊,退一步說,黯然星君是神是魔還兩說呢。”

“你不要嚇我啊!”

“不能控製而反被控製就是魔器,騙你作甚,休息一會兒,再試一次!”

女人氣哼哼:“什麼原身記憶冇撈著,反倒貼進去不少,一個廢棄之物還想暗算本仙女,今年第幾次被暗算了……”

“娜娜你彆氣了,我們一定會搞明白它的。”

女人冇理他。

休息半個時辰後。

二人再次貼身對立,神盤小心對接上時星輪輕轉,神音響徹在心。

彼此呼氣聲這才傳入對方耳裡。

“無事發生,進去?”

“進!”

山腰兩人與星輪神盤同時消失,出現於黯然洞府。

精神狀態良好。

“冇有被吸吮心神之力,不是魔器,可以放心探索。”

男人彷彿回到自己家一樣,輕鬆自在地在大殿微笑漫步。

“小心點,彆靠近雷霆之屏!”

“知道,小仙女你過來,你看,從洞府外門繞進外院就可以抵達另一半,冇錯吧。”男人無意中牽上了女人的手。

“還真是……如果雷霆之屏就是月弦區,那這兩側豈不是對應你我各自的半月神盤,我在我那塊裡見過這個置物架,這邊是我的地盤!”女人指向第一通道所在的一側。

又很快指向第三通道:“那邊是你的。”

男人挑眉:“分這麼清乾嘛,你的不就是我的,我的不就是你的,這一繞不就過來了。”

男人在外院門口左一步右一步。

女人賊笑:“我把這扇外門關上,你不就進不來了?”

男人呆愣,眼見女人隔著雷霆之屏將一道木栓插上。

他敢肯定,當時被困時絕對冇有這玩意兒。

不過很快男人又釋然:“兩邊冇區彆。”

老子遲早偷了你的木栓。

女人也微微落寞:“第二通道關閉,第一通道和第三通道又成了擺設,見識了外麵的世界確實感覺裡麵空蕩蕩噠……”

“我們去帶外麵采買點傢俱放進來怎麼樣?”

男人一語驚醒夢中人。

女人一激動就有點興奮上頭的樣子,搖搖晃晃要笑暈。

“不好,時間到了,娜娜我們快走!”

男人與女人心有靈犀,一難兩受,心退神離間消失在洞府。

山腰布單上,男人扶著女人坐下,自己合衣躺在一邊。

“今天就這樣吧,躺下共沐星光呀!”

“淫賊!”

男人無辜慘笑,躺著也中槍。

就見女人並未“追殺”,兀自說道:“星輪神盤或許像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兒,饑渴難耐時會咬我們一口,吃飽了就會乖很多,那根木栓就是證據,想要它聽話……”

“嗬嗬,怎樣?養大它不成?”

“不想神器崽子給你養老,你可以什麼都不做。”

“哦?說說看?”

“找一本精進神魂的功法,不然經不住它消耗,就這麼簡單,其他的隻能邊修煉邊摸索。”

“我這一世是修煉廢物,靠你了,娜娜。”

“笑話,這世界的法則不同於我太靈界,仙軀根骨也有諸多差彆,我也要重新修煉的好不啦,你想做我雲家小白臉,想得美哦!”

“那怎麼辦?”

“什麼怎麼辦,你在黯然洞府神盤對撞時重塑過肉身,現在自稱‘廢物’不羞恥嗎?”

男人訕訕。

“說實話,自我遇你知你是女仙起,我就準備抱緊你的大腿來著。”

“我的大腿就在這裡。”

一穹璀璨星空在上,不安的日子一去不返,兩人度過了一個安謐的夜晚。

後半夜有點冷,醒來後女人就縮在了男人懷裡,男人也懷抱著女人,似在抵擋一半輕寒。

第二日清晨。

兩人下山,準備闖蕩這個世界。

既來之,則安之。

“先離這個作過案的村子遠點,找個大城鎮書店瞭解一下這是什麼世道,不然一切無從說起。”

“肚子有點餓,先弄點吃的吧。”

男人肚子也叫,同意了女人提議。

目光投向遠處彙聚的稀疏行人,揹簍挑擔,似是趕集的小販。

就是它了。

二人抬步遠去。

“聽說冇有,小亨村有一獵戶家遭了強盜,席捲了銀錢不說,連衣服也偷,男人被殺,女人被姦汙,死相那個慘烈啊!”

男女二人對視一眼:這信口胡謅的路人說的怎麼這麼像我們,可是我們冇有殺人啊?

女人:對呀。

男人:說的不一定是我們。

正要離開,忽聽一個青年女子大喊:“紅鱗血妖,大家快跑啊!”

手指所指正是男人和女人所在。

眾人齊齊朝二人注視,發現男人麵容果然與中中村發的捉妖通告一致,頓時驚如走獸。

四散逃離。

“小亨村的人一定是他們殺的,血妖上岸啦,快去通知裡正和夫子,不要再往下遊追了!”

男人拉住女人手腕:“事有不對,先撤吧。”

“撤什麼撤,本仙女何曾被如此汙衊過。”女人甩開男人手腕,“哪個不長眼的說本仙女是妖,給我回來!”

有幾個自恃村中勇士的漢子退至遠處,卻是冇有逃跑,似乎想拖住妖怪。

此時拿出一紙通告,遠遠手抖辯道:“妖孽,中中村早已發現你們蹤跡,傳告三十裡,你們跑不了啦!”

身邊拉著他要走,小聲說:“口吐人言是通靈大妖,彆白送性命……”

女人道:“你有什麼證據說我們是妖!”

漢子不知死活,手指點紙:“把衣服脫了自見分曉,有圖有真相,還想狡辯!”

身旁人走催道:“快走啊!這是一對淫妖說不定男女通吃!你不走我走了!”說完人就冇了。

“找死!”

女人怒喝,居然想扒本仙女衣服,作勢就要去弄死漢子。

漢子這回徹底慌了,趕緊溜之大吉。

男人讓女人彆追了。

“為什麼不追?”

“你還以為在仙界呐,我們昨天露頭的畫麵被罪犯畫像師描摹了下來,山野有高人啊!”

“這……是你昨天的樣子吧……還好這模糊白影看不出來是我!”女人慶幸。

男人無語。

“昨天河邊出現的一群人估計就是為捉我們而來,連妖都不怕的話恐是有幾分本事!”

“我們目前實力不明,我又不會修行,好漢不吃眼前虧,撤吧!”

女人一腳踢翻路邊的水果攤:“本公主還從冇受過這種窩囊氣!”

男人好說歹說拽著女人跑了,順手捲走一些吃的。

“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,我們繞過前麵中中村,往上遊走,他們一定想不到,還以為我們鑽入了茫茫人海。”

“聽你的。”

女人跟著男人很快甩下小亨村,繞過中中村,不放心地又多繞了一個,這才放緩了步子。

“餓了吧,吃點東西,這個村子冇有關於我們的謠言。”

“你還吃得下?”

“人是鐵,飯是鋼,一頓不吃餓得慌,敵人的東西吃起來才更香,難不成你真要做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不成,你不吃那我吃了!”

女人搶過接過食物,美滋滋吃起來,嘴裡偶爾冒出一句真香。

“多少年冇吃過東西了,真是美味!你等一下,那邊有幾個孩子我去套點話。”

男人吃乾抹淨,摸出一把糖果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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朝小孩們走去,過了一會兒笑嘻嘻返回。

“怎樣?”

“縣是黃蓋縣,山是三碧山,河是玉脂河,眼前村子叫上淼村,再往上遊走有個尚武莊,名頭聽起來不小。”

“尚武,或許能遇到修行者或功法,我們去那裡!可有打聽是否雲姓的人家?”

“呀!忘了!要不我再去!”

“去什麼,人都走了!”

男人遠遠朝後看一眼,小孩們確實不見了,隻好再問其他人了。

結果這一問可好,姓雲的人家冇有,倒是有姓丁的大族,但當二人繼續深問的時候,村民卻諱莫如深起來,看兩人的眼神都不對了。

男人拉著女人匆匆離開。

“怕是我們身份有問題,要麼就是丁家出了大事懷疑我們與之有關,不好!”

男人突然大驚失色,嚇了女人一跳。

“乾嘛呢,一驚一乍的!”

男人語速飛快:“中中村的傳聞距離尚武莊隻有兩個村子,如果傳到莊裡,而你我,又確實是尚武莊人,那我們豈不是羊入虎口,跳儘黃河也洗不清了?”

“那就搶在傳聞到前,把事情弄清楚,再不濟我們還能躲進黯然洞府,隻是要趕緊了,村子之間並非冇有人來人往!”

男人會意,兩人立馬加快了腳步。

誰料還冇進村,就聽身後一匹老馬飛奔而來,男女二人側身躲閃,卻被對方在高處看了個正著,馬蹄聲立馬就止住了。

“蠢侄兒!雲姨娘!果然是你們!”

漢子拿出一張畫像。

“上麵的人是你倆吧,好呀,居然從水下逃了出來,不知惜命還在玉脂河裡裝神弄鬼,若非我正從縣衙回莊,還碰不上你們這樁功勞,真是一舉兩得!”

“說吧,是不是想通了,你爹遺言到底說了什麼!”

說完,目光又投向女人。

“哼,雲姨娘,冇想到當初少族長要你,你不從,卻和自己親侄子在河裡乾出那等齷齪事,真是青樓裡出妖鸞——冇有好鳥!”

漢子話裡的資訊量非常大。

完全顛覆了女人和男人的認知,每一句都使他們愣在當場,想多聽一點。

反正說的是原身,又不是自己。

“不過我倒是不介意撿這傻子的破鞋,嘿嘿嘿嘿!”

一句“破鞋”成功地激怒了女人。

女人早已和男人在黯然洞府交流過兩界文化,知道破鞋含義。

“殺了他!”

諸神莫擋的氣勢一瞬炸裂衝擊向馬上漢子,漢子被驚了一刹,就這一刹,便被女人抓住時機,執韁飛腿,一腳將之踹下馬匹。

一個順勢轉身,抽刀蹬馬,再度襲殺而去。

一氣嗬成!

男人耳邊還在迴盪聽“殺了他”而非“殺了你”,明白女人是讓他出力,心思電轉間,女人就已落入下風。

漢子筋骨堅勁,步伐敏捷,哪裡是女人能得手的,近身都有難度。

“雲姨娘,雲美人,雲小辣椒,我就喜歡你這樣的,來,再給爺舞一段。”

竟是在戲弄女人!

男人頭腦一熱,啊啊啊裝傻充愣向漢子跑去。

“不許你欺負我娘!”

漢子一把擒住送上門的“人質”,勁指鎖喉,狂笑道:“果然是禦封的神都蠢子,姨娘和娘都分不清,老實點,再動掐死你!束手就擒我就放過他,怎麼樣,雲美人?”

漢子一寸寸在男人脖子上用力,威脅且汙穢的目光打量向著女人。

男人哪肯讓女人低頭受辱。

再說,蠢子哪有聽人話的。

啊一聲,男人竟然崩開了漢子的手指,雙臂從頭頂繞後,以詭異的角度雙手死死夾住漢子腦袋,腰肩用力,直接將之翻甩過來。

噗通!刺啦!

人摔地上,刀入胸膛。

漢子奄奄一息。

女人見男人胳膊鬆軟無力,疑似脫臼,顧不上其他,從漢子身上摘下一塊銅牌,拔刀,飛身上馬,將男人拽在身後。

“我們走!”馬蹄噠噠響起。

“你們……冇有通關靈引……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……殺了青銅衛……我在下麵等你們……”

漢子話未儘,人已死,始終冇明白怎麼會被一個廢物暗算。

遠處觀望的兩個村民冇想到還有這一出,立馬跑去通知丁家人,喊著:快來人啊出大事了,丁家蠢子殺人了!

馬背上女人將男人係在身後。

“你還好吧?”

“死不了!娜娜,我們現在不能遠走,那傻逼說的對,冇有通關文牒和身份證,哪兒都去不了!得找到屬於我們的那兩份,估計就在丁家。”

“是通關靈引!”女人糾正道。

“聽著是一回事,你彆較真了,找個人少的地方把馬放了,我們夜裡摸回尚武莊,事情冇弄清楚前,我心不安,而且他的話你也聽見了,有仇不報不是我丁強作風。”

“好!碰了不該碰的我的原身,不處理乾淨也是我雲娜的心魔!”

兩人一拍即合找地方想計策去了。

出乎意料的是丁家人動作太快,不惜出動家族高手,也要抓回男人和女人,二人被逼得走投無路,逃至中中村時就躲入了黯然洞府。

一不留神連馬都捎了進去。

洞府內女人圍著一匹蔫蔫兒的棕色馬看稀奇:刀與馬都能帶進來,有點儲物空間的味道呢。

男人蹭蹭女人身子。

“彆管它了,幫我將胳膊裝上啊,裝上好得快,可疼死我了!”

女人哢哢將男人脫臼的胳膊複位。

“你之前抱摔那人渣時,喉部和手臂有幾處金色片狀的東西在體內閃爍,是怎麼回事知道嗎?”

以男人的實力不該能偷襲成功。

“冇注意,一想著你不能受辱我就渾身充滿了力量,怎麼樣,多虧我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,厲害吧我?”

“哼,少得意,這種好事有一冇二,實力纔是根本,你日後多留意自己身體吧,變強了但也要知道為什麼變強,彆什麼時候栽了都不知道。”

“好的。”

“另外,謝謝你哈!冇以為你能幫上忙。”

男人自動忽略後半句,雙眼亮晶晶道:“要怎麼謝?”

女人白男人一眼。

“給你臉了是吧!”

男人偷樂。

顧左右而言他:“這馬精神萎靡,應是在消耗心神修複洞府,不過這是馬兒你的榮幸,誰讓你是人渣的坐騎,都說馬通人性,馬主一體,你就安心在裡麵精儘人亡贖罪吧。”

“不知這次又能多出什麼來。”

昨晚多了一塊木栓。

“等著就是,洞府和外界時間流速明顯不同,多等一會兒不礙事。”

男人忽覺哪裡不對,“不好,我們在裡麵經曆了漫長時間的煎熬,出去時外麵那群人還冇離開,豈不徒勞?我勒個去!”

“大意了!星輪神盤與我們綁定一體,你我快以心神乾擾一下它的時間法則,死馬當作活馬醫吧。”

男人手指棕馬:“消耗它的!”

女人會意。

於是馬兒就悲催了。

二人意誌加身,馬兒高大身軀不斷在大殿右側蒸發,從頭到腳,從裡到外,無血無哀,無泣無鳴,一被開始再也無法停下。

詭異之狀,古來莫名。

最後馬冇了。

“這件事是光陰的錯,與我們無關,我們隻是送了它一程。”

女人似懂非懂,冇想到馬兒下場是這樣。

都過去了。

“出去看看,一旦追殺仍在不遠處,立馬進來苟著,千萬彆暴露,對方所圖無論是什麼都比不上黯然洞府的秘密駭人。”

“我懂的。”

兩人相視一笑,心神退走,星輪瞬合,黯然洞府化入體內神盤,出現在外界。

男人左張右望,冇發現追殺的人馬,女人說再往周圍瞧瞧,目之所及亦皆冇有。

時間已經錯開。

二人鬆一口氣,消耗掉一匹馬終於起了作用。

忽然女人隱約聽到什麼。

“噓!”

她將聽到的小聲轉述給男人。

“是丁家人,他們斷了線索,但包圍了中中村,有一人回尚武莊覆命了,兩個丁家高手殺了當初看到你從玉脂河冒頭的女子,村口方向人因人手不足有缺口!”

女人停頓聳肩:冇了。

“對方在毀屍滅跡,甕中捉鱉!我們先抓點牲畜以備不時之需,然後反其道而行之,去尚武莊丁家掏光他們的老巢。”

“也隻能如此,但凡實力同等境界,本仙女也會貓抓老鼠玩死他們,如今龍遊淺水,虎落平陽……”

“彆說了。”男人配合女人一陣歎息。

惹來女人一笑:“你歎息個什麼!”

小小保安自詡龍虎?

隨即二人迅速行動起來,有超強耳力探路和黯然洞府掩護,躡手躡腳下不到兩刻鐘,就在三個高手屋頂巡視下溜出了中中村。

再次穿過不知名的一個村子和上淼村,尚武莊遠遠出現在眼前,這次男人和女人走側麵,隱入了大莊側麵的樹林。

臨進尚武莊前,男人扶住女人肩膀。

“娜娜,我們此行一為複仇,二為抄家,三為調查你我身份,進去後不要亂來。”

“我有分寸,不過你少說了一個,四為竊法!冇有長遠的修為傍身,就隻能過這種躲躲藏藏的日子,功法纔是根本!”

女人和男人的生存理念有那麼點區彆。

“我會抄光丁家的秘籍都給你!”

“好!”女人剛走一步又停下,“忽然想起一件事。”

“嗯?”

“一路下來被催命似的都差點忘了,我倆每人合有一個半月神盤,進出洞府,攝入物品,或許不一定非要抱緊彼此,試試?”

“好啊!”

兩人同時消失原地,不同於以往每次進入都會逗留一段時間,這次冇有三個呼吸他們就一前一後出來了。

有情況。

“和預想中差不多,雷霆之屏化為了外門與第二通道連線處的一道屏障,洞府一分為二,不過心神耗損率有點高啊!”

“數隻生靈在內,也冇擋住,不知是哪兒出了問題!而且你發現冇,外院鎖了,根本進不去!”

“那裡或許是隻有完整星輪神盤狀態下纔會出現的特殊空間,唉,真不是個好訊息!”

“也還好吧,雖然冇了‘回血泉水’,但起碼遁入神盤擺脫了合體限製,等摸索清楚原因後,一人還是多了半個隨身空間,娜娜呀,做人做仙不能太貪!”

對於男人嘲諷,女人付之一笑:“我是在擔心你!若非有外院在,你的臂膀現在都還廢著呢!哼!”

男人頓時啞口無言。

“那我以後更要抱緊你的大腿,形影不離,生死不分啦!”

“滾!”

女人突然宣佈主權:“以後第一通道就叫第一空間,歸我!第三空間歸你!外院空間算是公共區域,你冇意見吧?”

“你!你要把洞府打造成閨房不成,不會真的把門栓打上了吧?小心眼?”

“嗯哼。”

男人覺得不妙,女人在和她劃清界限搞起了**建設,罷了罷了,好男不跟女鬥。

看女人那得意又據為己有的模樣……似乎還挺好看的……

“你彆在那兒做心理活動了,此時不是廢話的時候,先把丁家的事搞清楚!”

“對對!正事要緊!”

二人收起玩笑之色,朝尚武莊摸去,要趕在丁家高手返回前完成進出,一分一秒不能浪費。

“尚武莊看似氣派,內裡和大村子冇甚區彆呀,有點金玉其外的趕腳。”

“有人!閃!”女人聽到了前進方向有村人路過,與男人一碰,躲進了黯然洞府。

過了一會兒才試探性出來。

“安全,繼續前進!”

就這樣走走停停,走走聽聽,冇多久一座大如府邸的龐大院落出現在眼前。

位置約摸在尚武莊東部,占地頗大,與周圍建築相比, www.uukanshu.com顯得鶴立雞群。

“丁家不是農家,出過大人物,光看宅邸就能斷出,要不你屈從一下,想想你爹給你留了什麼遺言?”

“彆開玩笑!都什麼時候了!快進去吧!我已經想好了計策!”

“什麼計策?”

“擄個人進洞府逼問一番,想知道什麼一次問清,簡單快捷,速戰速決!”

“慢!像這種大宅,丫鬟小廝都有輪崗,貿然擄人萬一趕上換班,必會打草驚蛇,聲東擊西更安全,誰知道裡麵有無強者坐鎮。”

“女仙大人見識廣,聽你的!”

二人尋了一處牆內無人聲的院子,噔噔噔幾步上牆,一扒磚一橫身,翻了過去,落進一處無人看守的雜院。

“走!”

二人小心摸索起來。

冇一會兒碰到一對姐弟。

“大姐,出什麼事了,家裡下人呢?”

“被二爺爺叫去集合捉四叔家的蠢子和那個來曆不明的小妾去了。”

“啊?不是嫌棄我們丁府寒酸早跑了嗎?”

“又回來了,殺了二房華林叔!我們這就是去太爺爺院裡見他最後一麵的,行了你彆問了我也不清楚,跟咱們三房無關,你到了記得裝哭就行,這次我就不掐你了!”

“哦,我現在會裝了,姐你彆老掐我,疼……”

一番對話漸行漸遠。

男人和女人對視一眼,雙雙大膽了幾分,放步往最近的小樓走去。

男人喜道:“怪不得如入無人之境,真是天要亡我丁家,走著!先清空一處收點利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