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毛毛對張老闆這種見風使舵的手段,極其失望,甚至是厭惡,如果這種手段對著彆人,劉毛毛也許不會計較,但是,對你忠心耿耿的“坑長”大叔采取這種無恥的行徑,劉毛毛已經痛恨至極,他開始了自己的複仇計劃,他感覺很值得去複仇,因為“坑長”大叔對自己更是像親人一樣的關照,更何況也導致了老奶奶的去世。
該怎樣收拾張老闆呢?把磚架推翻?不行,那樣做會禍及劉雨豐;把磚機用石頭彆死螺旋,也不行,那樣不是坑苦了李大春;這些辦法也不過是傷及皮膚,有什麼辦法呢?
劉毛毛開始苦思冥想,終於他想出了一個妙招,就是去和電工交朋友,然後,從斷電這裡入手,對,就這麼決定,他曾經和電工一起吃過飯,電工是個唯利是圖的傢夥,他打聽到電工的住址以後,就耐著性子,這裡隻要把賬目記清楚,空閒的時間還有很多,他就利用這空閒時間去觀察,去揣摩電工的愛好。
他經過長時間的跟蹤,逐漸發現了許多問題,他開始把這些事情,從頭開始歸納,尋找突破口。
電工叫楊老五,四十多歲,嗜賭上癮;還是個酒鬼,酒德極差,一喝醉酒趁著醉意調戲婦女;不修邊幅,穿的不倫不類;他家弟兄六個,在當地也很霸道,楊老三是本地的大隊支部書記,他們弟兄站在那裡跟鐵塔似的,他們村子裡人背後說他爹,養了一群七狼八虎,劉毛毛想到這裡不禁喜上眉梢,這個楊老五倒要結識成朋友,就是那種不管說啥,他都積極給你辦事的那種朋友。
劉毛毛先是坐上拉客的小飛虎車,到集上買了兩瓶最貴的酒,拿回去放在自己的床底下,他知道每逢該收電費的時候,電工就會提著包,叼著煙,人模人樣的搖擺著來收電費,以前看著這個油頭垢麵說話盛氣淩人的樣子,劉毛毛很少搭理他,隻是把電費給他後,也就很快走開了。但是現在不一樣了,他無論怎樣也要和楊老五攀談上。
“又來收電費了?走,進屋喝口水去。”
“什麼叫,又來收電費了?你磚廠不用我的電,我還嫌來你這裡噪的慌。”
毛毛熱情的走上去,把口袋裡準備好的香菸,很瀟灑的撂給楊老五,楊老五接過煙,跟著來到屋裡。
“今天咋學起人樣子了?”楊老五油腔滑調的說:“看著像那一回事了,張老闆呢?”
“哎,張叔去討賬了。”
“該不會是又要拖欠電費了吧?”楊老五就瞪著眼,死死的盯著劉毛毛:“這個狗日的。”
“哎,話可不能那樣說,張叔走的時候還交代,該交電費了。”毛毛瞟了楊老五一眼,笑著說:“這不,在我這裡,一共一千七百四十三塊錢,我再給你加二百塊。”
“這是咋說的?”楊老五十分詫異的微笑著看著劉毛毛問:“這錢是你給我多加的?”
“是,一點小意思。”劉毛毛笑著,又從床底下取出酒,說:“還有這兩瓶酒,也是孝敬您哩——”
“嗨——這個球小子,還挺懂禮法,說吧,有啥事求我,隻管說。”楊老五坐在凳子上,大模大樣的翹起二郎腿,笑著看毛毛,等他央求自己,說:“說吧,有啥事?”
“我給你的這些,誰也彆告訴,就這麼個事求你。“
“把我給說迷糊了,小夥子。”
“我以後給你說,有掙錢的門路。”劉毛毛神秘兮兮的說著,提起暖瓶在茶缸裡倒滿茶,說:“得到好處,隻要不把我忘了就好。”
“說,快說,啥掙錢門路?”楊老五急不可待的問:“我還欠人家賭債,人家正催得緊。”
“你性子咋就這樣急呢?”毛毛見時機成熟,一臉嚴肅的瞟了一眼楊老五,說:“我考慮好再說,就這三兩天,時機不成熟我給你說,也是白說。”
“你這小屁孩,能有啥大生意?該不會是百兒八十塊掙個糖吃吧?”楊老五瞅著毛毛笑眯眯的很天真的樣子問:“我冇猜錯吧?”
“這個數。”毛毛伸出一隻手,在楊老五麵前晃晃。
“五十?”
“嗯——”毛毛搖搖頭。
“五百——”
“不對。”毛毛再次搖搖頭。
“五千塊錢——”
毛毛笑了笑,看著楊老五的表情,意思在問:咋樣。
“啥生意,這麼賺錢?”楊老五撓撓頭,思考著。
“等我訊息。”劉毛毛誠懇的說:“咋樣?”
“中——”冇啥說的:“到時事成之後二一添作五。”
“到時我來找你?”
“不,我找你,在集上約客來飯店,三天後見麵。”
“好——一言為定。”
楊老五高興地哼唧著不著調的小曲,搖擺著走了,心想:這個機靈鬼,會有啥好生意?
劉毛毛高興地坐在床上,搓著雙手,那興奮勁,隻差冇有跳起來,心想自己的目的要實現了,可是又感到了後怕,如果楊老五把這事漏出去被張老闆知道就麻煩了,也罷,大不了不跟著張老闆乾就是了。不過,再說也冇有恁傻的人,自己不擇手段得到了外財,再告訴彆人,那不是標準的憨憨?
第三天,毛毛來到集上,老遠就看到楊老五猴急的站在飯店門口等待,看到毛毛過來,就急忙迎上去,點頭哈腰,急忙熱情的拉著毛毛的手,畢恭畢敬的把毛毛讓在前邊,他們走進了飯店,楊老五就揚眉吐氣,很囂張的對飯店夥計大聲嚷道:
“人呢?要個活人來,一零八桌,還是老樣。”
……飯後,他們走出來了飯店,臨走時毛毛非常嚴肅的說:“這件事一定要保密,我現在擔心的就是你喝點尿酒,給跑漏風聲。”
“大侄子,儘管放心,我自有把握。”
他們寒暄了兩句就各奔東西的回去了。
可是,毛毛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,如果這件事情被楊老五弄砸了,後果不堪設想,如果不去冒這風險,這事就會一直堵在心裡,一不做二不休,隻看你楊老五了。
咱再到東川看看找汝汝的事。
祥娃在大街小巷各個村落,轉悠著,打聽著,可是一點訊息也冇有,咋辦?他現在絲毫理不出頭緒,心情越亂,心越煩,處理事情越糟糕,其中有兩次還險些和當地的人打起架,人家看他尋找丟失的孩子,也就不和他計較了。
晚上,祥娃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,剛走進旅館,就看到滿倉、紅斌、順溜還有亮亮,眼前一亮,又激動地掉了兩眼淚,他們急忙拉著祥娃的手,一起進了房間。
在滿倉的安排下,他們也在實施著周密的尋找計劃。
“我想了,我扮演人地痞,先去和本地的流氓小偷接頭,混入他們內部,這樣事情就好辦多了,其一,不引起他們的懷疑;其二,也能打聽到汝汝的下落。”滿倉揮著手,環視了一眼大夥,接著說:“咱們先沉住氣,一步一步來,千萬不要出現任何差錯。”
“我看可以,滿倉這點有特長,還操老本行。”順溜也嚴肅的迎合著說:“滿倉以前就是地痞,我看這樣挺好。”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紅斌被順溜的話惹得大笑起來,接著說:“這個辦法很絕。”
“其次,再到半月以後,紅斌和順溜扮演人販子。”滿倉低下頭若有所思的說:“想辦法把人販子給揪出來,報案。”
“那我咋辦?”祥娃焦急的說:“我冇用處了?”
“不,你還是老樣,該咋找汝汝,還去找咱汝汝。”滿倉伸出指頭,一字一頓的看著祥娃的臉,十分認真的說:“千萬不要引起他們的懷疑,你還要裝出點憨傻的樣子,可以放鬆他們的警惕。我今天下午到外邊打聽了,他這裡就是有個人販子窩。”
“明天我就想辦法打入他們本地的地痞團夥。”滿倉很肯定的說:“到時亮亮也能用上排場。”
“我願意——”亮亮大大咧咧的看看這人的臉,再看看那個人的臉,笑著說:“隻要能找到汝汝,我也參加。”
“要是把亮亮再搭進去,就更麻煩了。”祥娃焦急的說:“這樣合適嗎?”
“這點不用擔心。”滿倉說:“我能拿捏住。”
“你就那麼肯定,能加入他們的團夥?”
“嗨——這你就不懂了,貓有貓道鼠有鼠道。”滿倉笑著說:“以前離這裡不遠,我還有個場子裡的朋友,為人也很義氣。”
“那不更好了。”紅斌說:“那這樣說,我、亮亮、順溜就在旅館等著。”
“就這麼說,走咱們去吃飯。”祥娃心情輕鬆了許多,尋找汝汝更有信心了。
第二天,朱滿倉就坐車去找他道上的朋友了;順溜、紅斌、亮亮他們在旅館等候滿倉的下一步安排。不能在街市上轉悠,要在旅館給憋住,以免被人看出破綻,因為他們是外地人,一聽口音很容易引起彆人的注意。
祥娃依舊早早的出門了,他仍然像以前那樣,在大街小巷很留意的看看,不過漸漸地有點憨樣子了。
“這人也挺可憐的,尋找孩子,被折磨成這樣。”
“誰也冇辦法啊。”
他前邊走著,見到他的人在背後議論著,時間長了,好多人都認識他。
滿倉坐車來到一個叫小營的地方,他打聽著一個叫大炮的人,這個人就是滿倉以前結拜的弟兄,他買了禮品,幾經周折終於找到了大炮的家,出來了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女,衣著樸實,體態微胖,看到朱滿倉盯著審視了半天,驚喜的問:“小朱?是不是你?”
“虎姐?”滿倉激動地流著淚說:“真是虎姐啊——”
“小兄弟,快進屋去,快進屋去。”虎姐激動萬分,不知所措的直搓兩隻手,說:“咋想著又過來了,多少年了?都老了。”
“我來這裡有事相求姐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