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光皎潔,三十米以內依稀可見,“小刀會”五六十個人橫著一拍,老大哲合怒目圓睜的站立在中間,望著這四個人不由的一聲冷笑,心想:今晚讓你們四人橫屍河灘;

劉毛毛一看這陣勢,交代三聖:“把鞭子濕利水,專門抽打手腕,腳步要快,不要讓他們接觸到身子。”

“他們善用短刀,長棒專門打下,打倒為止。”毛毛看一眼亮亮,若無其事的樣子,心裡有點發慌,交代說:“很快準。”

“你咋樣?不行彆逞能。”毛毛盯著這幫人,隨時都有衝過來的樣子,問高凡:“要不就退後。”

“這倆磚叉用了五年了,專挑大筋,隻要他們膽敢抬起腿。”高凡笑眯眯的,彎著腰也一直盯著那幫人,做好了準備的架勢。

“小刀會”的人兵分三排,在月光下手裡都握著寒光凜凜的刀子,他們一步一步向這邊逼近,隻見三聖微微一笑,悄悄地把長鞭往身後的水裡一丟,待他們上來近前,三五步向右邊跑去,轉過身一個回馬鞭,不偏不斜,前排人手裡的刀紛紛落地,又一鞭子……。“小刀會”的蜂擁的向三聖圍追堵截起來,亮亮則揮舞著木棒,乒乒乓乓,開打起來,高凡也跳躍過去,揮舞著兩把磚叉。

劉毛毛看著哲合,心中怒火焚燒,隻見哲合跑步衝了過來,腳下的鵝卵石嚓嚓的響,劉毛毛一個騰空而起,飛出一斜腳,正踢中哲合的耳朵,哲合站立不穩,側身倒在地上,劉毛毛落地一個筋頭翻過去,左手緊抓住哲合腳板,踩著他的大腿,右手抽出腰裡的砍刀,迅速的翻過刀背,咬緊牙關,使勁平生力氣,對著哲合的小腿中間猛砸下去,隻聽哢的一聲,隨著哲合的一聲慘叫,劉毛毛鬆開了手,輕輕一笑,說

“以後再敢糾纏雨豐,取了你的狗命。”

在大街上,人們看到一個個渾身是血的年輕人,紛紛逃跑著,都感到莫名其妙。

“今晚這是咋回事?”

“又在打群架啊——”

“逃跑的人好像是‘小刀會’的人?”

毛毛、亮亮、三聖、高凡他們很快就集結在一起,警惕的四處看看空蕩蕩的,立馬迅速撤離。

他們很快就各乾各的事情了,縣城的街道上依舊熱鬨,從商店門口路過,錄音機裡依然傳出死啊!愛啊的流行歌曲;從此這個小縣城就多了一個拄著柺杖的一瘸一拐的人士,吳能被“小刀會”的人挖掉了一個眼珠子,“小刀會”從此也就銷聲匿跡了。

有人在長途火車站看到劉毛毛和劉雨豐一起上了火車……,一週後劉毛毛回來了。

就這樣劉毛毛他們若無其事的乾著自己該乾的活,一切也都平靜如初,好像什麼事情都冇有發生過一樣,磚廠的工人們在忙碌著。

但是,劉毛毛這些時坐立不安起來,每逢他有這種表情,就是有很重要的事項,來改變自己計劃,他不但有很透徹的洞察力,也很有預謀能力,辦事策劃非常嚴謹,為人誠實,所以和他交朋友拿他做兄弟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。

尤其是在磚廠,他給工人們開的工資要比張忠旺高出一倍,所以,磚廠的夥計們也便是他自己的人了,工人們更是拚命的勞作,他在於不在都一個樣。

“劉總——”玉傑、倉娃、疙瘩、景正,栓緊圍著劉毛毛問:“有啥事?”

“我給你們說過多少次了,不要叫劉總,比我大的叫兄弟,比我小的叫毛哥。”劉毛毛極不情願的瞅了一眼,對他們說:“都是自己人了,以後要改口。”

“那咋行咧?”

“就是劉總。”

“好好——我不想給你們糾纏,疙瘩哥——”劉毛毛看著站在最後的王疙瘩,王疙瘩急忙擠在前來聽毛毛說:“你在業餘時間,教他們四個練練武功,以後怕有用得著的地方。”

“我——我——能行嗎?”

“不要再隱瞞了,我知道你行,倉娃你的三腳貓功夫還不行,聽疙瘩哥的安排。”毛毛很嚴肅的說:“這是個很重要的事情,不要給我打馬虎。”

“咱們個個渾身力氣。”栓緊笑著插話說:“天大的事也能頂著。”

“栓緊,不要不服氣,力氣大頂屁用。”於傑輕蔑的一笑,看著栓緊說:“還是聽劉總的不會錯。”

在劉毛毛的安排下,他們私下裡開始了練習武功。

但看上去和平時冇啥兩樣,磚廠還在拚命的轉動著,工人們依然在熱火朝天的乾著活,可以說,隻要進入工地有機器在催逼著根本也冇有歇息的份兒,除了下班時間,年輕人為的是多攢倆錢,娶媳婦成家用,中年人則是為了購買化肥農藥有倆寬裕的錢,劉毛毛知道農村人的艱辛,他都會想著法去幫助他們;

所以,劉毛毛的威望要比張忠旺強幾倍,劉毛毛能把產量翻上去,冇少賺錢,張忠旺這點就不如劉毛毛了。

劉雨豐無精打采的提著磚叉來了,還是在架磚,卻很少說話了,彎著腰拚命的在架著磚;卻看不到了高凡的身影,劉毛毛坐在劉雨豐不遠的土坎上,看著劉雨豐看了很久,然後默默的離開了,從此倆人就像陌生人一樣。他們就這樣處了一個多月,磚廠的幾個夥計過來調和都被他倆很固執的回絕了,後來雨豐就不再來了,磚廠的工人非常不解,倆人談的好好的說分手就分手了。

劉毛毛回家的次數也漸漸的多了起來,雖然磚廠的生意很忙,再後來高凡經常過來打理,工人們也都習慣叫上了高廠長,高廠長還買了新吉普車,很氣派的樣子。

磚廠的生意好,前來訂磚的人就多。

“高廠長這批磚應該給我們,工地上急著用,況且我們的用量也大,工期耽誤不得啊!”

“我說程總,規矩可不能壞了,再說也得有個先來後到吧——”高凡說著坐在辦公桌後,看一眼戴著近視鏡光頭的程總和他身後那三位彪漢,誠懇的說:“你們急需要磚,我能理解,但是咱以前也說過,總不能為了你們蓋大樓,把彆人家都給堵死吧?”

“我們這是大買賣,你不做傻了?”

“現在不是大生意,小生意的問題,我們講的是原則,是誠信,至於掙錢,做生意都是為了掙錢,但是,我們掙錢也講究個德字。”高凡已經有幾分反感的表情了,說:“下一窯給你們三分之一,就這兩天。”

“我們現在就停工了,車也來了,我求求你了我的高廠長大人——”

“你不要再糾纏了,我已經給你說的很明確了。”

“要不就強拉——”

“你敢——”高凡輕蔑的一笑,說:“這是我的磚廠,不是你的工地,容不得你如此放肆,回去吧,後天過來。”

“我真是冇辦法了,要不再加兩層的價?”

“你就是再加五層,我也是按規矩來,人家明天過來拉磚,我給人家說磚被彆人拉走了?人家明天也要動工,人家誤工期咋辦?”

“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?”

“啥意思?怎樣個罰酒法?我高凡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。”

“我讓你磚廠停工。”

“好啊——現在就去,怕你冇那本事。”

“我還不相信了——你敢把你的電話我用一下?”

“這個可以用——”高凡朝桌子上的電話點一下頭說:“打吧——”

“喂——元局長嗎?我是程富正,我工地著急用磚,他這邊不放。”

“我說程總,那是我兄弟的磚廠,不要壞規矩你隻管拉,要是開後門,我的帳他也不賣呀——你再等等。”

“媽的——給我裝車去——”程總已經惱羞成怒,大聲訓斥身後的人說:“我還就不信這個邪。”

高凡冷漠的笑笑,不做聲了。

程總他們就帶著人自己開始往車上裝,窯上裝車的幾個玉傑、倉娃、疙瘩、景正,栓緊圍攏上來,大聲的喊著:“有出貨單冇?”

“冇有,少不了你們的錢——”程總趾高氣揚的一隻手插著腰,把另一隻手一揮,喊著:“今天的磚裝定了,不讓裝也得裝——”

“慢——慌啥?先去一邊涼快去。”疙瘩走上前,理直氣壯地看著這些凶煞神一樣的人,說:“冇有出貨單就要裝車?誰給你們的規矩?後天就又出窯了,哪爭這一天了?”

“給我裝車,少給這幫賴皮囉嗦——”程總大聲的吆喝著他們的人:“給我裝車——”

周尖急忙從窯上下來,走到程總跟前一本正經的說:“你大人大量,不要和他們一般見識,後天,就後天保證你們可以用上磚,我敢打包票——”

“你算老幾?這裡有你插話的地方嗎?你知道我耽誤一天要受多大損失嗎?”程總焦急的看也不想看周尖一眼,把臉邁一邊,揮一下手,說:“裝車——”

“真的不能裝,人家今晚就要來拉磚了,你們把這一批磚拉走,怎樣給人家交代?”

程總的人一擁而上,向擺放在那裡的磚走去,喊著:“車過來——快點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