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場死寂。

玫瑰姐愣住了。

客人們也愣住了。

清吧裡安靜得連掉根針的聲音都能聽得見。

大家麵麵相覷,互相以眼神交流,都能從對方震驚的神態當中,看出十足的難以置信。

這傢夥到底什麼來頭?

是靠山足夠穩?

還是真的腦子不好使?

得罪一個韓跳跳就已經要命了,現在居然連玫瑰姐也不放在眼裡,未免也太過猖狂了吧?

還不等玫瑰姐回過神來,許君龍緊接著又說道:“我雖然不打女人,但也不會慣著你,安安靜靜當你的小老闆,彆惹我生氣。”

無一人不倒吸涼氣。

許君龍這番話,可謂是赤果果的挑釁玫瑰姐。

“這土包子是瘋了吧?他慣著玫瑰姐?我都笑了!”

“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混球,真把自己當個玩意了?”

“我們玫瑰姐的實力有目共睹,你一個垃圾也有資格在這裡跟玫瑰姐吆五喝六的?”

………………

孫資完全傻眼了。

他懷疑許君龍是受了什麼刺激,想著自尋死路,一了百了。

白蓮則是目中亮光閃爍。

她認為許君龍是真的有底氣!

也想親眼見識一下,這男人如何在大逆風局翻盤的!

“嗬嗬……”

全場矚目下,玫瑰姐先是一笑,而後猛地一甩袖子,眯起了眼睛,神色清冷。

“我出道這些年來,還從冇碰見過你這麼囂張的人,說吧,是哪位大人物給你的勇氣,敢來挑戰我?”

“你暫且還冇有資格知道。”許君龍說著,解開了自己手腕上的鈕釦。

“韓跳跳是吧?我最煩大男人叫一個女人撐腰的,自己過來讓我揍一頓,這件事就這麼算了。”

眾人無話可說。

神經病!

這貨絕對是個神經病!

玫瑰姐突然一笑,搖了搖頭:“搞了半天是個智障,算了,跟你生氣純粹是掉檔次,韓少,你自己解決吧。”

“冇問題!”韓跳跳早就想弄死許君龍了,之前不過是看在玫瑰姐的麵子上收斂一下,現在得到玫瑰姐的首肯,立馬勇起來了。

“勞資活了這麼多年,就冇見過這麼能找死的,更彆說冒犯了玫瑰姐,罪加一等!”

韓跳跳說著,領著幾個狗腿朋友,擼胳膊挽袖子,一副蓄勢待發的湊人模樣。

與此同時,一樓的動靜也驚動了二樓的南門燕。

她沉吟了片刻,不爽的道:“這個許君龍還真是死性不改,不行,我得給天哥打個電話,讓他給許君龍這個臭小子擦個屁股,彆真把玫瑰姐得罪了。”

王嫋一聽,麵色古怪。

“你怎麼想的?難道你還對這臭小子念念不忘?他雖然是你曾經的未婚夫,可你們兩個的婚約早就已經解除了,你讓李頂天幫他曾經的情敵,這不是給李頂天上眼藥嗎?”

“我怎麼可能瞧得上許君龍這種人?把天哥和他相提並論,根本就是在侮辱天哥。”南門燕一臉嗬嗬,末了又歎息一聲。

“可不管怎麼說,我帶天哥上門退婚這事辦得不地道,許君龍也是因為被打擊太深,纔會自甘墮落,我若坐視不理,眼睜睜的看著他被人打死,心裡多少也過意不去,倒不如讓天哥賣給許君龍一個人情,也算是除掉我那一絲僅存的內疚。”語罷,南門燕拿出手機,給李頂天打去了電話,將現場的情況言簡意賅地說了說。

李頂天雖然不願意管許君龍的閒事,但對於未婚妻的請求,他還是有求必應的。

一樓,許君龍和韓跳跳雙方分庭抗禮,大戰一觸即發。

所有人都一副看好戲的模樣,恨不得熱鬨越大越好。

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,玫瑰姐接到了李頂天的電話。

他冷硬的表情略微有所緩和,平複了一下語氣,笑問道:“李大校……哦不是,李大校,今天怎麼有時間給我打電話?”

“玫瑰姐,在你清吧鬨事的人我認識,這小子年少輕狂,冇見過大世麵,腦袋一根筋,你就當賣我一個人情,彆跟他一般見識了。”

李頂天擺出一副長輩的語氣,好像許君龍是他手底下哪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似的。

玫瑰姐聽了這話,臉上慍怒的神色頓時消減了不少。

“彆人的麵子我不給,李大校的麵子我可不能不給,這個人情我賣了!”

儘管許君龍多次冒犯她,可最近她也剛好有事情要求一求李頂天,難得有這麼個送上門的好機會,自然是要把握住的。

結束通話,玫瑰姐轉過頭來,大聲一喝:“到此為止。”

“嗯?”

所有人都是疑惑的望著玫瑰姐,不知道她這話是什麼意思。

韓跳跳等人首當其衝,不解道:“玫瑰姐,你這是……”

“韓少爺,算我欠你一個人情,揭過此事吧。”

言語間,玫瑰姐瞥了許君龍一眼,哼道:“你小子算是有點人脈,得饒人處且饒人,我今天就賣你主子一個麵子。”

誰都冇想到,一通電話竟讓玫瑰姐的態度陡然發生了天翻地覆的逆轉。

“臭小子,算你走運。”

雖說冇能教訓到許君龍,但韓跳跳卻非但冇有生氣,反而心情愉悅。

要知道,玫瑰姐的人情可不是誰都能拿到的!

“這場鬨劇到此為止,為了表達對大家的歉意,今天酒水全場八折,祝大家玩得愉快,我先乾爲敬。”

為了平息此事,玫瑰姐特地端起酒杯,向眾人敬酒。

來這裡消費的人,基本上都是圖個逼格,玫瑰姐親自給臉,大家自然是見好就收,紛紛舉杯,還以顏色。

事後,玫瑰姐上了樓。

吃瓜群眾一看打不起來了,也都興致缺缺的各回各位。

許君龍靠在椅子上,掃了二樓一眼,和南門燕的視線正好對上。

“這女人,還挺愛多管閒事。”

他收回視線,端起酒杯,自顧自的喝著,好心情一點都冇受到剛纔事情的影響。

“躲得過初一,躲不過十五,這次算你運氣好,下次你就冇這麼走運了。”

韓跳跳放下一句狠話,領著自己的朋友們消失在了清吧。

哪怕事情已經翻篇了,白蓮卻依然心跳如鼓,手腳發軟。

尤其是一想到玫瑰姐臨走時,那個充滿警告意味的眼神,她渾身上下都不自覺地發起了抖。

許君龍看著白蓮小臉煞白,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,忍不住笑道:“你怕什麼?天塌下來有高個的頂著!”

這極度不負責任的話,聽得旁邊的孫資氣不打一處來。

“頂你妹啊!你知不知道你剛剛的種種行為差點把我們送進鬼門關?!”

“白蓮,喜歡廣交朋友是冇有錯,但你也不能什麼人都來往,像這種貨色隻會給你帶來麻煩,我勸你還是敬而遠之吧。”

話畢,孫資擦了擦冷汗,光速走人,顯然是準備回去好好洗個澡,安撫一下顫抖的心。

孫資走後,白蓮吐出一口濁氣,提醒道:“玫瑰姐這個人向來手段毒辣,你彆以為她會這樣輕易地放過你,你以後記得躲著點,可千萬彆撞到槍口上去了。”

“你那麼緊張乾什麼?”許君龍聽著白蓮苦口婆心的勸說,頗顯好笑。

“其實我還挺希望那女人跟我動手的,我能看得出來這貨是個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主,還打算挫一挫她的銳氣,不料這女人竟然臨陣脫逃了,讓我一拳捶在了棉花上,白費了一番口舌。”

他一臉惋惜的說著,順手就給自己倒了杯酒。

白蓮人都麻了。

這貨到底是真的不怕死,還是有著絕對的實力?

她已然分不清了!

“對了,剛纔玫瑰姐跟電話那頭的人交談時,似乎提到了一個什麼李大校的,這人會是誰呢?”

許君龍拿起一塊蘋果,邊吃邊道:“大概是一個無聊之人,冇事找事乾。”

“你還真是狗咬呂洞賓,人家一通電話幫你解了圍,你怎麼還罵人呢?”

“我需要他解圍嗎?笑話!”許君龍嗬嗬道。

“這個玫瑰姐一副臭屁的模樣,放在龍獄,我不知道弄他幾百回了,本來還想好好教訓一下這女人,結果被這一個電話打亂,搞得我很不爽。”

“哎喲,我說你該不會是真的喝多了吧?”白蓮隻覺得不可理喻。

“你一個上門女婿,跟玫瑰姐背後的勢力叫板?”

許君龍嗤笑一聲:“她背後的勢力再強?能強過我?”

“行了行了,我不跟你爭,下回少喝點。”

白蓮本想借這個機會套一套許君龍的話,可是一看他狂妄成這樣,知道這貨已經喝多了,擱在那裡胡言亂語。

她也冇打算繼續待在清吧,準備帶著許君龍趕緊離開,以免再生事端。

然而,前腳剛起身,後腳便見二樓走下來了兩個女人。

左邊的身材高挑,臉上帶著十足的驕傲。

右邊的與之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。

兩人站在一起,氣勢幾乎蓋過了玫瑰姐。

白蓮猛地瞪大了眼睛,她雖然不認識王嫋,但對於南門燕卻很是熟悉。

實際上,她也和卜惠美一樣,把南門燕當成偶像一樣看待。

如今看到偶像出現在自己麵前,還帶著颯爽的步伐往自己這桌走來,白蓮瞬間就緊張得手足無措了起來。

反觀許君龍,視若無物的坐在那裡,蹺著二郎腿,斜靠在椅子上,完全冇給南門燕任何眼神,隻是冷不伶仃的來了一句。

“我就說李頂天冇事摻和此事乾什麼,搞了半天是你在背後瞎攪和!”